只有明白医药界如何认定一种治疗是否靠谱,才能避免落入「神医」「神药」的陷阱。
文|徐子明
疫情发生以来,每天都有新的疗法面世。可能有效的药物数量繁多,不靠谱的偏方更多:从气功太极、维生素 C、「确保所有患者都用中药」,到李神医,轮番登场。
这些方法很多缺乏证据,但不仅患者和家属乐此不疲,许多「专家」也在各种场合推广。
在疫情面前,为什么现代医学总显得慢半拍?为什么玄学和神棍总是在靠谱疗法之前出现?
现代医学怎样评价「李神医」
对待「神医李跃华」的态度,让许多人在微信群里辩论、争吵,乃至绝了交。这位「医生」是科班出身,脱离体制后自立门户,开了中医诊所。
对于新冠肺炎,他自称:「共治疗 15 例,其中确诊阳性的 10 例,疑似病人 5 例,全部治愈。」
在此之前,他已经用苯酚穴位注射法治疗了 120 个感冒、46 个带状疱疹、36 个腰椎病,以及数百个各种病例,自称有效率百分百,还在某期刊上发了论文。
虽然这个人被调查了,但他的故事极具迷惑性。有些人认为,反对李跃华就是反对中医药。
实际上,李神医跟中医没一毛钱关系。穴位注射是赤脚医生时期才发明的,不是传统的中医方法;苯酚并非中药,为苯酚提供的解释也不来自中药学。借题发挥的人显然无视了这两点。
李神医背后真正的问题,是:一个总是在试验、据说有效果,还发过论文的疗法,为什么现代医学就是不认可?
这是一个微妙的问题。
「循证」思想是现代医学的基础。「循证」指的是,说某个疗法有效、安全,必须有坚实的证据——所以是循「证」,证据的证。
循证关注有效。它不从理论上解释疗法,而是通过既往的证据,设计试验、进行试验,找出新的证据,保证安全和可及的同时,重点保证有效。
所以循证不排斥中医。它的核心是有效,不管什么医、哪家术,能证明有效,就会获得现代医学的青睐。
一些出人意料的疗法也通过了有效检验,获得了循证的认可,比如陈竺团队的砒霜治白血病。
不过,证据做到什么程度,现代医学才能信?
如果想当然,信医生直觉、信论文、听病人口碑,就会落入神医的圈套。
全球有 2.5 万种生物医药期刊,每年发表超过两百万篇论文,很多是推演、猜想、自吹自擂,以及不靠谱的实验成果。所以即便有论文、有案例也不足尽信,得看是哪种研究。
现代医学有办法。它把不同的证据按照说服力强弱分了等级:
最好牢记这张 ABCD 图。如果一种疗法做了严谨的试验,有 A 级的有效证据,那么医药界会强力推荐;即便作出无效的结果,这「无效」二字的分量也不一般。
用它来比照新冠肺炎群魔乱舞的疗法,简直一目了然。
很多药物——法匹拉韦、磷酸氯喹(ku í)、α - 干扰素,包括新药瑞德西韦,相关研究一旦完成,不管发现这些药有没有效果,研究本身的说服力都至少在 B 级。
有些药物尚未做过临床,只有少量病例,研究证据属于 C 级。太极气功之类用于辅助治疗,有病例或者做了质量不好的临床研究,也落在这里。
李神医的疗法勉强算是 C 级中的「系列病例分析」,有自卖自夸的成分。如果他能进行更严谨的试验,结果可能会改观;但目前,除非没有其他医生可看,否则去找李神医是不明智的。
双黄连、茶水、豆浆、板蓝根则掉进了 D 级,没有临床也没有病例,全凭专家一张嘴。
现代医学不是随随便便制定出这些等级的,都是血的教训。
西医——古代西医,曾长期困扰于各种无效且有害的疗法,比如放血、催吐和导泻,各种莫名其妙的重金属和植物药。它们来自典籍、玄学、小样本「起效」以及经验。

直到 19 世纪,终于有人幡然醒悟:医生的经验和病人的主观体验一样靠不住。若不采用科学方法,就永远没法知道一种治疗究竟有没有效。
现在,任何疗法,最强的有效证据都是拉到台面上公开比试。
实验对象要做够多,疾病程度要差不多,要用数学工具统计;而且不能光测试这种疗法,还要和安慰剂或其它疗法做对比。
理想条件下,最好「双盲」:直到试验结果揭开的一刻,不论实验者还是志愿者,都不知道谁用了哪个疗法。
这就构成了 ABCD 中最高等级的证据—— RCT(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,随机对照试验)。
RCT 研究说起来简单,实际上不容易:

这就是「循证」的意义:为了给有效提供最好的证据,不惜血本。
远离疗法群魔,牢记 ABCD
把 ABCD 这张图存到手机里常看,会帮你远离各式「神医」,并在遇到新疗法时,快速判断它的靠谱程度。
新冠肺炎为现代循证医学提出了重要的挑战。证据研究往往旷日持久、耗资巨亿,导致「人等药」。当未知的传染病出现,可能疗法还没出来,疫情都结束了。
因此现代医学需要平衡,平衡效率与证据;但并不代表证据可以不要。不然,我们看医生就和看游医骗子没有差别。
在安全的前提下,一切仍然为了有效。让我们以药为例。
看一种药能不能治新冠肺炎,首先要看能不能杀死瓶瓶罐罐里的病毒——「细胞水平」的病毒。
这样的研究提供的证据是 D 级,即便通过,也有 99% 的概率在后续的试验中淘汰;但公众最容易被「瓶罐有效」欺骗。
无论板蓝根、双黄连还是茶水,研究都停留在「瓶罐有效」这个层次,这跟喝下去能治病相差十万八千里。
比如,某省只不过将茶水倒进瓶罐里,发现病毒少了,就发表微信文章称茶水有效,还加了「权威发布」四个大字。
可能冲着瓶罐开一枪,也会收获相同的效果。
下次看到「细胞水平」四个字,要记得,它就代表「瓶罐有效」,有九成九概率对治病无效。
体外实验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。接下来这种药还将通过动物模型试验,以及在人身上进行的 I、II、III、IV 期临床研究。
I 期临床主要在健康人身上进行,搞清楚药在人体内的基本情况和安全性,一般需要十几到几十人。II 期主要在患者身上进行,需要约一百人,为的是初步了解药的适应症和疗效。
III 期最重要,也最难。它要提供药物有效和安全的坚实证据,所以大多设计成双盲试验,在几百到上千患者中进行。IV 期则是上市后的长期试验。
一次正规的药品临床,往往每期方案要修改数轮,加上筹资、确定基地、组织志愿者、伦理审核、数据分析等等,全程能在三五年内完成,就算神速。
所以现制药来不及。现有的新冠肺炎抗病毒药物都是借来的:洛匹那韦 / 利托那韦(克力芝)是艾滋病药,氯喹主要用于抗疟疾,α - 干扰素和利巴韦林则比较广谱。
这些药物已经上市多年,面对新冠肺炎,需要进行补充临床,看它们对这种新疾病是否有效。
不过疫情当前,凡有可能的疗法都得先用着。尽管有些药物后来证明有效,但很多其实是临时上阵、边用边看,用病例说话的。
比如克力芝和阿比多尔,进入《诊疗方案》时都才刚完成「瓶罐研究」。目前它们仍在《诊疗方案》中,但效果比较有限。
目前来看,抗病毒方面最有希望的,是瑞德西韦和法匹拉韦两个新药。
瑞德西韦还没有正式上市。在新冠肺炎来前,它正按照一般新药的节奏,按部就班地做着 II 期临床。
它起初是为埃博拉病毒研发的,但对其效果并不好。在 2 月的专利风波后,瑞德西韦来到中国,针对新冠肺炎,开展上市前的临床试验。
没有审批上市的药也不是不能用。有个法律原则叫「同情用药」,当疾病紧急又无药可医,它允许把还没正式上市的药给人用。
法匹拉韦不太一样。它是日本人研发的,2014 年上市,在日本广泛用于抗流感,经历过市场检验,安全性比较好。在新冠肺炎到来之前,一些中国企业正在按部就班地研制它的仿制药。
新冠肺炎传到日本,法匹拉韦是日本的一线用药,所以很快也成了中国的「卫星」。药审中心为仿制药开了绿色通道,首仿半个月就获批。
目前,各种药物的许多临床试验在进行中。瑞德西韦的第一批结果预计在 4 月 27 日公布;磷酸氯喹和羟氯喹也在做,进展顺利。
3 月 12 日,法匹拉韦在深圳三院的一项临床试验(注册号:ChiCTR2000029600)完成,由科技部发布。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的另一项试验(注册号:ChiCTR2000030254)前几天也公布了结果,初步显示法匹拉韦对新冠肺炎的有效性良好。
让我们用 ABCD 等级,看看后面这项刚完成的临床试验。


它一共设计了两组,每组 120 名患者,用法匹拉韦和阿比多尔做对照。
深圳三院和中南医院的两项研究显示,法匹拉韦清除病毒所花的时间中位数是 4 天,显著胜过了对照组的 11 天。与阿比多尔相比,使用法匹拉韦的普通型患者在试验期间的临床恢复率高出 16%,七成的人在服用两天内退热,并且不良反应更少。
这样的临床试验提供了质量较高的证据,虽然还可以让人数更多、试验更充分,但已经比某些「神药」强了不少。
「中国式临床试验」的问题
对于有效,现代医学其实还遗留了一个疑问:在没做临床试验之前,科学家们是从哪里知道某种药物,可能对新冠肺炎产生作用的?
这涉及循证的另一个层面:既往。
一种疗法如果过去的证据多,则可能性大——瑞德西韦、法匹拉韦、氯喹,它们的作用机理和效果有很多既往研究,从生理机制上来看很可能对症。
反之,则可能性小——比如双黄连、气功、太极、茶水等等,有效性只是猜测,缺乏研究支撑。
目前最有希望的瑞德西韦和法匹拉韦,作用机制基本相同,都属于 RdRp 类药物。
它们是这样工作的:
很多病毒的遗传物质是 RNA,比如流感、埃博拉、SARS 和新冠肺炎。这些病毒的遗传物质可以在 RNA 聚合酶(RdRP)的帮助下,自己进行复制。
RdRP 药物就是要干扰这个过程,不让病毒复制。人类并没有这一生理机制,所以这些药不会杀伤人类细胞。
这些药在经过人体代谢之后,会为病毒提供「假零件」,让它们在复制自己的时候造出一堆没有功能的残次品。
这样,病毒的繁殖受到「假零件」的阻碍,剩下的散兵游勇就更容易被人体消灭。

从原理上看,「假零件」非常广谱,对各种 RNA 病毒都潜在有效。而且可以推测,投放的「假零件」越多,效果就越好。
因此,准备上市的瑞德西韦是针剂,法匹拉韦是片剂;价格——据媒体报道,前者一万多元,后者一个疗程一千多元(新冠肺炎在中国均为免费治疗),但它们共同的特色是要在耐受范围内大剂量用、多用。
这是通过原理推知出来的,并指导了临床试验的设计。学者们又要通过试验,探究多大剂量才最有效。
从既往的实验证据中推知的生理机制,是临床研究的「第零步」。它可以帮助科学家预测药物的作用,以及这些药物怎么用最有效。
氯喹能「挡」在细胞和病毒之间,不让病毒进去,这个机理说得通,所以可能对新冠肺炎有效。相反,更专精于进攻流感病毒的奥司他韦,打不开新冠肺炎病毒,就完全无效。
机理说得通,临床试验的价值就比较大;机理说不通或不明确,也有概率撞大运,但总体上机会渺茫。
专家院士们提名的药物大部分属于前者,各种保健法和玄学大部分属于后者。
在疫情高峰期,中国临床试验注册中心网站上能检索到三百多项与新冠肺炎(COVID-19)相关的临床试验。其中干预性研究有二百多项,涵盖了从药物,到维 C、气功、点穴、艾灸、豆浆。

很多「中国式临床试验」提供的证据质量不高。比如,这项「豆浆抗新冠肺炎病毒」研究设计就有问题。豆浆来自饮食,试验却对饮食没有控制。如果对照组吃了炖豆腐会怎样?
现在,治新冠肺炎的核心——抗病毒,正被希望渺茫的各种土办法稀释。
患者是有限的,当多个项目同时招募志愿者,进哪个组就看患者意愿。临床试验又基本上都是排他的,参与了一项,短期内就不能参与另一项。
之前认为有希望的抗病毒药物瑞德西韦,反而进组情况不好,很长时间未能招募到足够的实验对象。法匹拉韦的两项临床试验已经完成了,初步效果良好,但后续的试验仍然需要患者支持。
怎样在突发的疾病面前,兼顾效率的同时,仍然尽力保持循证,依靠临床、最快地找到证据?
这是现代医学面对的重要挑战。可能人类尚未找到更优的平衡,但本着负责任的态度,理解证据、遵循证据,必定好过两眼一抹黑地迷信偏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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